美发店外的牌子上写着各种优惠。
如今，商家发售预付卡的行为非常常见。 记者 马黎摄
记者 马黎 文/图
“最近年底冲业绩，办卡打五折，给您办一张吧！”
“优惠倒计时，全年最低价！”
“2020年将全面涨价，最后3天原价续费……”
岁末年初，商家们又开始了新一轮销售攻势，以折扣、满赠、礼品等优惠，吸引消费者办理预付卡，以实现短期内快速获取回笼资金、圈占消费者成为长期客户的目的。
面对花式诱惑，不少人没能捂住自己的钱包，纷纷为未来能够享有的“优惠”买单。与此同时，因购买预付卡发生的问题也越来越多。原因何在？如何应对？近日，记者对此进行了采访。
现象 预付卡市场频现商家“跑路”
“我的钱还能要回来吗？该找谁要？”这是遭遇商家“跑路”后，西安市民王清的第一反应。
2016年8月，王清在西安市雁塔区东仪路旁的一家洗车店办了一张价值1080元的洗车保养卡，使用这张洗车保养卡可以享受一定的消费折扣。因为洗车体验不错，王清先后向这张卡里充值近5000元。2019年10月26日，王清前往该店洗车，被告知店铺已经易主，店铺也已改名，原来的洗车保养卡需要再充值1000元后才能继续使用。
“卡里原本还有900多元的余额，原来的店转让后既没有通知消费者，也没有说明退卡事宜。”2019年12月31日，王清对记者说，想用卡继续消费却被要求再充值，想退卡却已找不到原来的商家。
同样糟心的还有家住西安市雁塔路的李金玉。“儿子学了3年美术的培训机构突然就‘跑路’了。卡里的4000多元也不知道找谁退去。”李金玉说，2019年12月26日一大早，她发现孩子上的美术班的微信群在当日凌晨4时被解散了。“我预感不太对劲，就打了培训学校的电话，却发现电话已经打不通了。”不仅电话不通，还联系不到校方。李金玉和其他几位家长还发现，这家培训机构连公司信息都已经注销了。
“我2019年8月刚续的会员卡，可是不到1个月健身房就关了。”西安市民彭阳对记者说，她在此锻炼了2年的某健身房毫无征兆地关了店。留给所有会员的，只有一张暂停营业通知书和健身房所在大厦物业发的健身房拖欠租金公告。“说关就关了，连个解释都没有，我们交的钱去哪儿了？”彭阳说。
购买了培训课程，还没学完培训机构就关门了；健身卡里的钱还没用完，却发现健身房“跑路”了；办的洗车卡，没用几次店铺就消失了……类似这样的消费陷阱频现，给消费者带来了巨大的经济损失，而事后的维权更让人感到艰难和苦恼。
原因 促销模式存在消费风险
如今，预付式消费逐渐增多，已然成为服务行业的主流消费形式。从美容美发、健身到餐饮、洗车、连锁水果店，不少市民手里都持有多张预付卡。
对消费者来说，预付卡不仅可以减少购物过程中的现金交易，还能够享受到一定折扣。而对于商家来说，发售预付卡不仅可以快速回笼资金，降低经营风险，还可以“钱生钱”，看起来是件买卖双方双赢的事。其实，预付卡虽然方便，却一直存在有效期短、消费限制、不能退款等消费陷阱。
李金玉现在回想起来，美术机构“跑路”早有端倪。“2019年6月的时候，校区通知我们要换地方上课，但因为一时间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所以自2019年6月开始，孩子每周的美术课都是进行户外写生，没有固定校址，后来天气慢慢冷了，写生课也就基本停了。”李金玉说，美术机构的老师一直劝我多给孩子报几年，还声称报的时间越长优惠力度越大，价格越便宜。“真是贪小便宜吃大亏，以后一定要慎重。”她说。
预付卡之所以容易出现问题，源于商家掌握资金和消费主动权，消费者对商家缺乏约束力，一旦商家关门“跑路”，消费者只能望“卡”兴叹、自认倒霉。
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预付卡出现问题的原因一般有两种：一部分商家因房屋租赁合同即将到期或其他原因，不打算继续经营，又未将实际情况告知消费者；一部分商家因经营不善，或一味地扩大规模，导致资金链断裂。
预付式消费是一种“预先支付款项、随后逐渐消费”的形式，是在诚实信用原则下进行的消费模式。提前预付的模式导致消费者的风险凸显，企业在拿到钱后则由被动变为主动。“商家应该靠提升服务吸引消费者，而不能靠先预付费再打折的营销方法拴住消费者。”李金玉说。
对策 源头发力加强监管
记者从陕西省消费者协会了解到，预付卡消费履行约定兑现难是近年来的投诉热点，且呈持续上升趋势。消费者反映的问题主要集中在办卡容易退卡难，办卡时经营者不与消费者签订书面合同，经营者因经营不善等原因关门“跑路”、歇业、易主、变更经营场所等方面。
对此，早在2012年9月，商务部就发布了《单用途商业预付卡管理办法（试行）》（以下简称《办法》），以加强对预付卡的管理。但实际上，该《办法》仅涉及零售业、住宿和餐饮业、居民服务业，而对健身、美容美发、教育、文娱、网约车等侵权高发领域都没有覆盖。
陕西萃泽律师事务所律师马娟锋认为，消费者维权成本比较高导致很多消费者放弃维权。“预付卡类案件中很多被告无财产可供执行，所以有时候消费者即使赢了官司，实际上也难以追回损失。”马娟锋说，要真正保障消费者权益，可以采取公益诉讼等举措，降低消费者维权成本。
杜绝预付卡“跑路”现象，事后维权只是无奈之举，从源头上加强监管，引导预付卡消费模式持续健康发展才是关键。
“建立预付卡行业准入制度，提高预付卡发售门槛很有必要。据了解，北京市起草了《关于加强预付式消费市场管理的意见（征求意见稿）》，推行失信禁入制度，对卷款‘跑路’等严重损害消费者权益的企业及其董事、监事、经理等管理人员，实施市场禁入。”省人大常委会立法咨询专家金博说，治理预付卡还需要提高违法成本，从而起到震慑无良商家、向消费者赋权的作用。
当然，消费者自身也要擦亮双眼，提高警惕，理性消费。西安市消费者协会提醒消费者：消费者应就消费内容、期限、退卡、违约责任等与经营者签订合同，充值时尽量选择金额小、期限短的预付卡，这样即使出现问题，损失也会相对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