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12月中旬,央视新闻深度曝光套路贷背后的黑色产业链,并采访到了一位深陷套路贷的受害用户——来自辽宁的方女士。据方女士介绍说,她是在抖音上刷视频时看到的小贷广告,由于年初手头紧,便下载了小贷APP开始了自己的借钱之旅。从最开始下载一两款APP,到之后手机上最多下载了100来个借贷APP,方女士是拆了东墙补西墙,到最后一天仅需还贷的利息就高达1万,不得已只能求助自己的家人卖房还贷。
抖音现金贷广告雷区多,稍有不慎便中枪
方女士的遭遇并不新鲜。早在去年,因在抖音上看到现金贷广告而没有禁受住“诱惑”并遭遇套路贷,或是无缘无故被扣款的网友不止方女士一人。据查询,在众多投诉网站上,有关抖音现金贷广告的投诉比比皆是。在黑猫投诉官网上,有网友称“从抖音上看到的贷款信息,抱着试一试的心里填写了资料,没有贷款就给这个软件卸载了,当天就从我卡里扣了我100,第二天早上又扣了168!未经过本人同意!”
而经搜索发现,“四方友财”这款现金贷产品因乱扣费、恶意扣款等问题早已被多家媒体曝光,这家公司甚至在天眼查和企查查两家查询企业背景的网站上都未曾有官方信息。一家没有明确信息的现金贷产品,如何通过抖音的审核堂而皇之的面向用户的?实在让用户费解。
事实上,被投诉的不仅是四方友财这一款现金贷产品,诸如玖富万卡、百世普惠等都是网友投诉的重灾区,而这些网友纷纷表示,都是从“抖音上看到的相关广告”。甚至还有网友控诉称,在抖音上填写了信息,结果就被扣了90元,之后一步步打电话、下载APP才知道是中了一款叫“点点来钱”APP的套路。正所谓是抖音现金贷套路深,中不中招就全看网友运气了。
广告内容审核缺失背后,其实是营收焦虑
事实上,自2017年开始,国家监管机构便已经开始对乱象丛生的现金贷行业从严治理和监管,一直到现在,相关监管政策更是步步收紧,各大互联网平台上关于不良现金贷的广告也逐渐减少。为何偏偏抖音对现金贷广告大开方便之门?终极原因可能要归因于字节跳动整个大集团的营收焦虑。
2019年对于头条和抖音系或许格外艰难。今日头条已触摸到发展的天花板,字节曾经的王牌产品由两个(头条+抖音)变成了抖音一家苦撑。但更为残酷的事实是,抖音日活虽已达到新高,也同样面临更多更大的挑战。
比如,随着全球范围内隐私保护成为互联网下一个时代的主议题,抖音的隐私保护即将成为重点监管对象,也因此抖音的出海之路并不如宣传上的那么顺利:就在今年2月,抖音因侵犯儿童隐私被美国处以巨额罚款,而之后抖音在英国、印度等多个国家和地区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抵制;最新的消息是,抖音在美国或又将遭遇有史以来最大的挫折——美国军方开始调查抖音海外版Tiktok的安全隐患。如今,抖音的海外市场看起来只剩下日本这一只有4000多万互联网用户的阵地。
一方面是进展不顺的海外市场,一边则是花钱如流水的投入——有媒体报道称,2018年仅在Google Ads这一家平台上,字节跳动就花费了3亿美元用做抖音的推广。而此前一位菲律宾当地短视频从业者也曾透露称,TikTok在2018年仅在菲律宾这一个市场就已经花费了近千万美元用于买量。
如此巨大的投入可想而知整个字节跳动工厂的压力之大,更何况2019年字节跳动的营收KPI目标是千亿,且整个集团正处在积极上市的前夕。在这种环境下,抖音对现金贷广告的投放自然也就有理由大开方便之门了。然而对于抖音这种大开绿灯,有业内专家表示,“广告发布平台应当承担起全面的广告实质审查义务,抖音对于非法现金贷广告的默许和纵容,相当于帮助现金贷平台,绕过政府和金融体系的围追堵截,性质非常恶劣。”
这些明显属于坑害百姓的现金贷广告之所以能肆意横行,除了抓住了老百姓“一键借款”“方便”的心理,更因为有这些平台的放任不管。而这种只为了自己营收考虑的抖音们对现金贷广告的放任,其实影响的是整个社会持续稳定发展。可以预见的是,为了维护人民的利益和社会的稳定,相关部门未来或许会出台更为严格的监管制度,包括规范现金贷产品的资质以及规范广告平台们的“一言一行”,届时抖音们就再不能蒙混过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