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G建好,借鉴是必不可少的。
5G发展攸关产业升级与整体国家竞争力消长,各国政府莫不大力支持;然而,5G带来的高耗电及天文数字的投资支出难题,也让政府与业者伤透脑筋。 台湾可以借镜国外电信业者的合作经验,截长补短,找出一条最适合我们走的路。
在全球多个国家开始布建5G网络的同时,台湾也紧锣密鼓地进入准备阶段,NCC(国家通讯传播委员会)公告5G首波频谱,将在今年十二月九日展开竞标。 5G网络怎么建? 电信业者如何合作? 如何用最精简的资源、对环境最少的负担,以及最短的时间,把5G网络造起来,考验台湾人的集体智能。
5G基站耗电量是4G的九倍
其中,耗电问题最值得关注,亚太电信董事长吕芳铭以中国电信于3GPP(全球制定5G行动通讯的标准组织) 标准会议投稿数据说明,5G世代每一个基站的耗电量是4G的三倍以上,加上5G由于传输距离较短,基站的布建密度会是4G基站的三倍以上;因此, 加总起来,5G基站的总电力消耗,恐将达到4G基站整体耗电的九倍规模。
为什么5G基站的耗电会高出许多? 这与5G必须采用“巨量天线”(Massive MIMO)与高效能运算单元有关。 其次,为了实现物联网、车联网、智能工厂、智能零售等产业升级目标,5G每个基站要连网的装置,也比4G高出数倍之多。 也就是说,5G基站不但要比4G忙碌甚多,数量也多了三倍以上,势必成为未来台湾的“吃电怪兽”!
吕芳铭指出,台湾电信通讯对于全台电力的耗用比率,已达三%之多。 换句话说,政府若放任业者各自布建,5G世代来临,电信通讯可能吃掉台湾二一. 八%的用电量,又值台商大举回流之际,台湾电力供给恐将捉襟见肘。
除了耗电,资策会MIC资深产业分析师钟晓君提到,“站址”也是电信业者不能忽视的成本。 她指出,在4G基站布建已如此困难的情况下,布建密度需更高的5G基站,如何找到合适地点,对电信业者是一大考验。
“基本上,我们是鼓励共建。 ”NCC主任秘书萧祈宏指出,NCC对于5G时代电信业者合作采取正面态度;因此,NCC也参考欧、美、日、韩等多个已布建5G网络的作法,希望以国外为借镜,找出适合台湾的模式。
鼓励共建不介入 业者自行商业协商
虽然台湾5G频谱标售底价尚未公布,但台湾大哥大当年4G频谱的标金就高达二九○亿元,一般预料5G频谱标金会更高,台湾大哥大总经理林之晨曾估算,一家电信覆盖全台的4G网络要花一千亿元,5G至少要三千亿元。
台湾大哥大前总经理郑俊卿曾表示,电信商投入5G要承担五到十年的亏损风险。 台湾之星总经理赖弦五也提过二○二五年之前,电信商无法靠5G赚钱。 若看电信三雄近年的获利状况,一五年三家总获利仍有近七百亿元,一八年却衰退到低于五九○亿元,未来5G投资的回收压力可想而知。
在频谱标金无法省的情况下,基站建置的投资若能够透过共建分摊,将可大幅降低业者的营运负担。 目前NCC与电信业者多次讨论后,决定开放5G的合作模式;不过,萧祈宏强调,NCC不会主动要求,而是希望能让业者自行商业协商。
“日本、香港、欧洲,都有类似的(行动网络)合作。 ”NCC综合规划处简任技正陈玟良说明,当前在5G网络的布建发展上,国外已有许多合作案例,甚至有不少地区早在4G时代就展开合作。
其中,位于北欧的瑞典是合作模式最成熟的地方。 “瑞典是完全开放的。 ”工研院产科国际所研究部经理苏明勇解释,瑞典由于地广人稀,网络布建成本极高,电信营运商网络共建的部分就高达70%。
瑞典的合作方式不仅是共建基站而已,台湾经济研究院副研究员陈思豪指出,瑞典的行动网络合作,早已进入频谱共享的程度。
瑞典在4G时代,当地第二、第三大的电信营运商Tele2与Telenor,为了降低营运成本并快速布建4G网络,决定成立合资公司Net4Mobility,专门管理电信网络设备,并共享网络。
不只是瑞典,放眼欧洲,包含Vodafone、Orange等电信业者,也纷纷在多个欧洲国家与当地电信商合作。 “因为对他们(欧洲电信业者)而言,市场是整个欧洲,甚至全球。 ”陈思豪以Vodafone为例,由各地区电信业者投资网络设备,Vodafone提供跨国电信服务,能把更多资源聚焦在应用服务上。
今年四月,Vodafone与Orange在西班牙大都市展开合作,主动式共享基础设施。 “他们会在人口数达到十七万五千人以上的大都会合作。 ”陈思豪强调,过去电信业者基础网络的主动式共享合作,多集中在偏乡地区,这次两家电信商决定在大都会地区进行深度合作,显见双方对于如何降低5G布建成本已有共识。
电信商推共建共享 降低建置成本
亚洲各国5G建设同样如火如荼,更不约而同发展出各自共建分享的模式。 以中国为例,地方电信商将5G基站布建、维护及营运的重任,交给中国电信、中国移动、中国联通共同出资成立的中国铁塔公司负责。 “由中国铁塔去找基站站址、布建,做完之后,再出租给电信营运商。 ”钟晓君分析,这样的模式有助于电信业者加速5G网络的建设。
同时间,韩国与日本的电信业者同样展开5G的合作。 苏明勇指出,韩国三大电信KT、SKT、LG U+在5G发展初期,就已经有了天线与网络共享的协议。 在中央政府出面协调下,韩国十七个地方政府就5G基站铺设可能会使用的人孔盖、管线、红绿灯等公共设施进行总盘点,尽量给电信业者方便,以加速5G基站建置。
台湾爱立信(Ericsson)新任总经理蓝尚立(Chafic Nassif)分享了他的观察,“韩国从今年四月5G商业网络开通以来,短时间内进步得非常快。 ”他指出,韩国国内可说上下一心,希望在今年底达到5G普及率九○%的目标。 日本的KDDI电信则和竞争对手软银(Softbank)连手合作,双方将共同发展5G基站等基础设施。
苏明勇认为,驱使各国电信业者积极合作的动机,无非是5G远比4G更巨大的建置成本,让欧洲、日本、韩国的大电信商,愿意实行共建或是共享模式。
仍在摸索合作模式阶段 缓不济急
这样的状况,台湾电信业者自然也看在眼里。 但不同于欧洲早在3G、4G时期就有合作经验,台湾电信业者仍处于摸索阶段。 苏明勇认为,若是透过合资公司的方式进行合作,电信业者首先面对的,就是该如何付费的问题,使用多少频谱资源该付出多少费用,“这会很复杂。 ”
另一项挑战,则是如何透过5G产生获利的问题,苏明勇直言,对于新获利模式的想象,“大家都还没找到成熟的应用。 ”陈思豪则进一步分析,合作的结果,很容易导致各家电信业者的服务趋于一致,一旦缺乏服务差异,恐将导致电信业者重回削价竞争。 这对电信业者在5G时代的竞争力,可说是相当不利的因素。
5G是电信发展无法避免的方向,台湾仅弹丸之地,倘若政府未能出面主导,与业者共同研议出一套符合台湾的共享模式,而放任业者各自建设,只表达鼓励态度,恐怕缓不济急。
可以确定的是,在未来,单纯的网络速度提升,不会是吸引用户最好的方法。 “在5G时代,不再只是收取行动上网费。 ”苏明勇认为,当自驾车、智能医疗、智能制造等多种专业应用的环境成熟,这些项目式服务模式,才会是5G时代电信营运商能否获利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