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词人苏轼在《题西林壁》中写道: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描述了他从不同角度观看庐山时显现出的各不相同的秀美景色,引申到当下则可以理解为事物具有多面性和多向性,每一面都有着无限可能。
物有多面,人亦如此。覃艳,我院内分泌科二病区的青年医生,她又有怎样的多面人生?让我们一起走近这位平凡的医者。
正面:太行山下开出了木棉花
个头不高,和中身材,削肩瘦腰,一头齐耳短发,别着一个简单的发卡,鼻梁上架着一副紫色边框眼镜,眼镜后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红白格子衬衫搭配牛仔裤,脚蹬一双带襻凉鞋,整个人看上去清爽、干练。一张嘴一口广州普通话暴露了她是个“外来户”。
广东省清远市是她的故乡。早在新石器时代就有先民在这边土地上繁衍生息,创造出了灿烂的史前文明。在读初中二年级时父母为了使她能得到更好地教育,举家迁到了广州,在这里一直读到了硕士研究生毕业。2014年6月她从南方医科大学毕业了,这是一块陪伴她走过本科、硕士研究生八年青春时光的地方。
为什么会来河南?
“啊?因为爱情啊!”她笑着,带着一丝羞赧。
“开始的时候,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广东。”这个年轻的姑娘骨子里带着一股子韧劲儿和坚定。她理了理耳边的发,笑着露出一排整齐的贝齿:“当年时任人事科的肖志坚科长亲自来到我们学校参加应届毕业生招聘会。他看了我的简历后并不相信我会来。我告诉他说我未来老公是新乡人,他回去我一定跟着走!”
心里打鼓的肖科长不忍放弃这个有想法、有主见的南方姑娘,他还是给覃艳抛出了橄榄枝。临走前他写了一纸条递给了她:邀请你一定要去新乡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看看!就这样,她就简单收拾了行囊跟着她的赵先生来到了这个豫北小城,来到了我院。
同年七月,在新职工入职培训的大会上,肖志坚科长还特别问道:“广州那小姑娘来了吗?”当得知这个南方姑娘就在会场时,他找到她,关切地询问:“在河南生活习惯吗?适应吗?有什么困难跟领导说,把这里当成家。”
五年,近两千个日头就这么悄然而过,她现在已经适应了这里的工作环境和生活方式,并和赵先生有了爱情的结晶。“我爱上了河南,这里有淳朴的民风,热情的同事,还有劲道的面食和喝不够的胡辣汤。”这个南方姑娘嫁给了她的爱情,把婆家当成了娘家,把河南当成了她的第二故乡。凤城的木棉树扎根在了太行山,开枝散叶,开出了最绚丽的木棉花!
侧面:萌妹子成了“夜猫子”
来到医院后的覃艳,被安排到了内分泌科。“科里的老师、同事都很热情,也给了我很多的帮助。”初出校门的她有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干劲儿和闯劲儿。她暗下决心:要在这个小城里干出一番成绩来,可开始的一段日子里并不是那么的乐观。
卫辉县城地处太行山下,由于地域的差异,在接诊患者时这个来自广州的南方姑娘听不懂这边的方言。“医生,我心里光腾腾,胡乱类很”“大夫,我这俩手木唧唧的,木点劲儿”最开始的一段时间真的是让她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听不懂就问啊,在科里,老师、护士们都教过我;回到家我就让赵先生用河南话跟我交流。”她一板一眼地讲道。脸皮变厚了,语言也通了,一切也步入了正轨,她也逐渐对手头的工作驾轻就熟。
2019年8月末,秋日的高阳悬挂,还带着几分热度,一上午紧张忙碌的工作让她有点头昏脑胀。随着护士站的一声高喊:“覃医生,你快来看看!”她脑子里神经瞬间紧绷起来,放下手头的工作,她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护士站。轮椅上坐着的是一位年过半百的女性,右腿稍稍抬起,整个小腿皮肤红肿、崩裂,流出大量的渗出液,还散发着恶臭。
收住病房后,详细询问了病史得知:最开始时患者的右小腿出现了水疱,因为不恰当地处理,水疱破溃感染,创面越来越大、越来越深,整个右小腿是又红又肿,患者还出现了高热。家人意识到病情的严重性,赶紧送往当地医院,当地医生建议到上级医院住院治疗。一家人不知道该去那个科室住院,托亲戚找朋友联系到了我院内分泌二病区的索新华主任医师。
“患者创面经久不愈一定要警惕糖尿病!虽然患者和家属一直否认糖尿病病史,但患者既往有多年的类风湿性关节炎,曾经大量应用糖皮质激素,类固醇性糖尿病也是不能排除的。”索新华主任跟她讨论着患者病情,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但也丢给了她一个大难题——换药可该怎么办?
除去右小腿的巨大创面,患者的臀部还有三处压疮,都有流血流脓。“压疮是我们请了外科压疮小组协助换药的。腿上的创面是我带着规培医生换药的。”因为患者有着多年的类风湿性关节炎,关节已经畸形、强直,换药的时候不能配合抬脚,她都是蹲着换的。为了保护残存的皮肤,一开始都是用清洁棉球从上到下一点一点清洗、剥离。这一蹲就是两个小时。带着口罩依然挡不住腐肉散发出的阵阵恶臭,每天两个小时下来,头发都被汗濡湿了贴在脸颊上。
彻底清洗干净以后,取了创面分泌物送去培养化验。“这一步很关键。如果清洗不到位可能会培养出了很多污染菌,将会影响抗生素的选择,对患者的治疗方案有很大影响。”她的眼睛里带着一份笃定和自信。“然后就是碘伏-生理盐水-双氧水-生理盐水循环往复地清洁消毒。”经过十来天的清洁换药,患者的腿渐渐愈合,血糖也逐渐平稳。患者来的时候右脚踝系着根红绳,但是红绳并没有给她的腿带来好运,而是跟腐烂的组织黏在了一起。“我跟患者说了,等到腿长好了,出院的时候,我一定再送她条红绳留作纪念”。这个刚过三十而立的萌妹子,有着一种别样的天真烂漫。
白天泡在科里,晚上她还不放心,悄悄跑到科里巡视一遍病房,把弄不透的病例拍了资料拿回家研究是常事,搞得赵先生也闹情绪,带着心疼地责怪她“夜猫子,简直不要命”;大半夜地,她还时不时地“骚扰”当班护士,询问患者的血糖情况和检查结果,付慧清护士长说:“艳子太拼了,因为这,科里已经有好几个护士跟我‘告状’了。”
当问她:累吗?苦吗?
“医生哪有不累的,但是看着患者一个个好起来,再苦再累都是值得的。赵先生也是医生他更能理解我的,护士姐姐们晚上值班一夜不眠,她们才是名副其实的夜猫子,哈哈。”她说的云淡风轻,甚至有点没心没肺,但是个中滋味,也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背面:做老师,也要做朋友
我院作为一所教学医院,自然少不了临床带教工作。很多临床医生既要忙科里的诊疗工作,还要承担着新乡医学院的本科、研究生、住培生的教学工作,覃艳就是这个大军中的一员。
2016年她承担起了本科生的临床教学工作。“自己也是从那个时候一步步走过来的,也最知道他们需要什么。”她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干的。
初入临床,有的是陌生和新奇,在内分泌科糖尿病、甲状腺功能亢进、激素水平发育不良等疾病随处可见,针对不同的病种、不同的患者她都会提前做好功课,遇到典型的病例会坐下来跟同学们讨论、研究,还会手把手教他们体格检查、技能操作。
测血糖是最基本的一项技能操作了,科里没有患者同意让见习、实习的同学实体操作的时候,她就把大家召集到换药室,伸出自己的小手“来,大家给我测吧。”看到大家面面相觑,她一边拿来血糖仪、试纸、消毒酒精和采血针,一边安慰着大家的紧张情绪“没关系,大家别紧张,只要大家按照我跟大家说的窍门操作,都不会有问题的,来吧。”有了这么一节技能实训课,她指尖多了几个针眼儿,也收获了一群小粉丝。短短半个月时间里,她就和同学们打成了一片,平日里大家喊她“覃老师”,私底下他们更愿意喊她“艳姐”。
“同学们跟我年龄差不了几岁,就像我的弟弟妹妹一样,能在一起学习和工作是一种不可言说的缘分,能开心的度过这一段日子,和大家做朋友当然很好啊!”她歪着头,回想着脑海里一幕幕难以忘怀的记忆。
今年十月,她就要承担住培带教的工作了,她坦言道:“很开心、很激动,也很珍惜。很多学员都是之前见习实习的时候就认识的,都是老朋友了。大家身份变了,但是那份情谊不变,跟他们一起工作学习将是件快乐的事。”
这就是她——开朗、善良、单纯、尽责。她算不上美丽,但她与生俱来的坦然是最令人难忘的。“人的一生要经历很多事,会有很多重身份,也有很多面,就像我的名字一样,艳--丰色,注定要有着丰富多彩的人生,余生还有很长,而我就是要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经营好我的多面人生。”
文字:吕江南